很難快樂的母親節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上周日陪一群青少年少女練母親節要獻唱的歌，

順便叮嚀他們四月中前要寫好一篇感謝媽媽的話。

有人面有難色，不是因為要戴白色康乃馨，

而是壓根不覺得媽媽有甚麼值得感謝的。

今天臉書一位年輕媽媽朋友貼她女兒畫的畫，

繪圖者:夏夏

主題是:
媽媽生氣時。

孩子畫媽媽拿個鍋鏟罵人，
被罵的孩子躲，
另一個幸災樂禍。

這讓我想起女兒念小學的時候給我一張母親節卡片，

裡面真心誠意地告訴我:

她覺得我很兇云云，說了一堆 委屈-----

最後還強調哥哥弟弟也是如此覺得，

以證所言不虛。

   

女兒說的倒是實情，我確實是一個嚴格的媽媽。

我在想畫畫的孩子，寫不出感謝的少年，

他們的媽媽是不是有時和我一樣?除了嘮叨，也會情緒失調。

而我最常在母親節前後扮演失控的潑婦，

每到母親節前一周，三個孩子的個別班級與學校都有慶祝活動，母親要參加，還可能要配合演出一段!

社團、才藝班、社區也可能有慶祝活動-----；

我自己要準備婆婆、娘家媽媽、我的乾媽、三個孩子的乾媽---最少六份母親節禮物；

要聯絡老公家九個兄弟姊妹

和娘家的弟弟妹妹兩邊的訂餐聚餐事宜-----，

到了母親節前一天與當天，我是恨不得有三頭六臂，

可以搞定這所有的人與事。

   

當年讀女兒特別的賀卡，和現在再重讀，

都是覺得氣餒與淡淡的憂傷。

自己年輕時確實是用錯了力氣，

造成自己不快樂，也使孩子遭池魚之殃。

可也能有一些媽媽和我有同樣的經驗吧?!

農業時代，母親負責養育，父親負責教育，

太子雖有太師、書僮，皇帝還是要盯著進度。

工業化的社會，小家庭居多，

爸爸工作壓力大，回到家的腳色變成慈父，

陪孩子玩、鬧、看電視、划手機?!

母親則不管有沒有上班，除了養育的重責大任不能卸下，

在教育這一環也被迫扮黑臉。

難怪孩子依賴媽媽，但喜歡爸爸!

    

我已經是做奶奶的年紀了，理論上，母親節的夢魘不會再發生，但我想我一定福澤不夠。

去年母親節的晚上，老公提議全家一起到合唱團練唱，

我抗議說:母親節應問問母親想做甚麼?孩子附議。

於是老公就自己出門練唱，留下我和孩子在家，

我都還來不及說出:

母親想做的很簡單，就是全家在一起，

做甚麼都好，隨便聊聊也行。

    

母親的願望啊!真的是孩子好就好!